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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音傳奇 (六)「再戰江湖」:

 

田中基測(4)         

圖片說明(彰化埔尾基測)

 

似乎從我第一次背上值星帶開始,除了在早、晚點的這些正式場合裡,我總是習慣的將值星帶摺疊起來,然後塞在褲子的口袋裡,只露出兩串火紅的握穗,因為我總覺的又不是在參加選美,幹嘛整天背著條紅帶子在身上,無論怎麼看就是有夠「矬」。甚至對於部隊中一些莫名其妙的規定或傳統,只要是我覺的實在是沒有什麼意義,或根本無傷大雅的,我彷彿也會習慣性的去給它犯上一犯,想看看結果到底會怎樣?也難怪我曾經問我那個師父,為什麼會想找我接營行政,結果他給我的唯一理由居然是:「我看起來不像是士校出來的。」。聽到這個答案的我實在不知道該哭、該笑、還是該為士校、砲校,兩年半加注在我身上教育成果的東流,而感到惋惜、愧疚。

 

營部連在一般部隊中,又被稱為勤務連,指的便是它包山包海的單位特性,除了營部各參幕僚的文書外,還包括了所有二級的後勤業務(一般連隊稱為一級單位),所以遴選進來的人員,不是有著特殊的專長,就是學歷較高者,而且這其中還有許多人,除了在連上的幹部外,幾乎都還有著另外一位的「老闆」(營部的那群官),所以不論在管理或領導上,原就較一般的單位複雜,再加上萬一營上如有分配到回役人員,由於擔心撥到砲連恐較難掌握(或許是害怕萬一真的有些事情如果一定會發生,那待在營部連至少能取得的火力會比較小,所以可能發生的災害相對的也會比較好控制。PS:瘋人練瘋話),所以也幾乎都由營部連接收,而這二種背景截然不同的組合,也是營部連在領兵、統兵上最大的挑戰。

 

雖然一般基層幹部在面對那群背後有靠、學歷較高(至少在當時都比我高)、自我意識又較強的文書、業務人員時,總不免一顆頭兩顆大,但對退隱江湖已兩個秋冬的我來說,其實倒是信手捻來隨心所欲,想想看營部的幕僚那一個跟我沒有一腿(此腿非彼腿),又有誰不或多或或少的欠我一份情(雖然用的是公款),更何況那些千奇百怪、似是而非的摸魚藉口,我是早已用的不想再用了。不過在勤務及人力允許的情況下,就算明知他們心裡在搞什麼鬼時,大部份的時間我仍會睜一眼閉一眼,因為畢竟大家都是過來人嘛,又何苦趕盡殺絕、過河拆橋呢。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,你要稍微的暗示他們,讓他們知道並不是他們的計謀成功了,而是你將福利放給他們,這樣你才不必耽心萬一下次真的要用人時,他們還會給你搞出一些有的沒有的。

 

至於那群身上刺龍刺鳳,內衣脫下後依然罩著一件雕花皮衣的回役大哥們,莫忘了在海峽兩岸的禁閉室裡,我可是有著超過一年三個月的苦修成果,反正與這群江湖好漢們相交,搏的就是一個「麻吉」,講的就是一個「奇摩吉」,不要說真的有事時他們會一路相挺,就算是他們不小心在營區週遭的西瓜田裡撿到的西瓜(他們堅持是撿到的),他們也會用他們那練的不怎麼入流的空手道劈開,然後再將其中看起來最完整的一塊保留給我。而如果萬一真的遇上那些存心擺爛,總覺的一皮天下無難事的人,那也實在難不倒我,因為我手上可還握著一樣武器,一樣最有效的武器,一個身上長不出翅膀的『鳥人』。

 

雖然與之前的日子相比,重出江湖的我在最初也確實有些不適,所幸觀音營區平時在生活上本就比較閒散,加上部隊幾乎也在隨後就移防南下,去接受我自金返台後的第二次基訓,況且我還有個營行政的工作需要交接,而我這個由營長親選的小徒弟倒也還算機靈,總會利用我下值星的當週,拉著我北上交接,讓我過著背一週值星洽一週公的生活。如果有人以為他這樣做是基於尊師重道,那就實在是大錯特錯了,因為如果我的名字在他的洽公單上出現,那不但是營部連連長不曾有過二話,就連是營長對他偶有質疑,他也只須回說:「上士說的,不相信我請他來跟你報告。」。看來這小子果然是盡得我真傳,不枉我費心的與他交接了三個多月,從下基地前交接到出基地後。

 

也難怪有人說:「當兵當久了會越當越笨。」,不要說一些正常狀況了,如果連一些狗屁倒灶的事你都曾遇過,那一但遇上問題發生,有時連大腦都不用經過,所有的解決方案早已自膝蓋彈出,完全的都變成了一種反射動作,如果長久以往,實在想不變笨恐怕都很難。尤其是在營部連這種勤務單位,平時每個阿兵哥幾乎都各有各的主,就算是南下基訓時,當一個值星官除了排排衛哨外,最大的作用似乎也就是掌握那些人被那個幕僚帶走了,那個人又跟那個長官出去了,就算偶爾想精實一下,最後也幾乎都是落了個沒人又沒事。

 

渾圓飽滿的碧綠明珠,漫天飛舞的金黃遊子,醜陋伏蜇的鳴雷使者,仲夏、勁風、落水後,這些東西竟成了我對觀音營區最深的印象(當然了!洽公除外)。

 

西瓜、沙塵、癩蛤蟆。

 

155榴(5)   

圖片說明(M114A1-155公厘榴彈砲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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